张峰

过年嘛，都挺高兴的，老老少少、亲朋好友团聚在一起，海阔天空地聊，无拘无束，浓浓的亲情时刻包围着。

大年三十一大早，带着老婆和闺女走进商场，媳妇说，要给公公婆婆买过年的新衣裳，闺女也嚷嚷着要由她来给奶奶挑选最漂亮的衣裳。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，总觉得心里暖呼呼的。

离开喧嚣的城市，驱车来到山城的老家，大老远就看见老父亲那熟悉的身影正忙着贴对联，一旁的老娘在忙着打下手。过年了，真的过年了。

我们的来到让两位老人放下手中的活计，迎接我们的是慈祥的笑容。“来，闺女，咱们和爷爷奶奶一块贴对联”，伴着女儿银铃般的笑声，对联很快贴好了，父亲特意将带有“善建者行”的大福字贴在大门两旁，或许是一种张扬，或许有显摆的意思，但红红火火的春联实实在在地流露出主人发自内心感受，对于老人来讲，也许这就是满足就是享受。

嫂子带着侄女来了，弟弟带着媳妇和女儿也来了，妹妹打来电话，老娘告诉她都来了、都来了，正忙活着做菜搅馅子呢。忙乎了一下午，天渐渐暗了下去，零零落落的鞭炮声在山城的旷野里轻轻地飘来飘去。

一家人围坐在一起，老父亲端起酒杯说，过年了高兴，酒呢还是少喝点。孩子们争着抢着喝起了可乐，从不沾酒的老娘也到了一小杯，看着绕膝的儿孙，发自内心地笑了。

春节晚会的序曲总是那么长，烦人的广告比日本鬼子的轰炸机还要可恶，喜庆的气氛似乎掩盖了这一切。在外当兵的两个侄子先后打来电话，向全家问候拜年。远方的电话引得一帮丫头唧唧喳喳，好像有说不完的话。

春晚演的什么，一点印象没有，爷仨喝了不到一斤酒，吃完热腾腾的水饺，一边看着节目，一边喝着清茶，一边慢腾腾地聊着……

亲情就是这样，在随意间慢慢地浸染。

子夜的钟声响起，鞭炮声轰然想起，静谧的山城似乎一下子沸腾了。

年来了，年到了。

爷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，小家伙们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一样。我想，钱真是好东西。

大年初一一大早，我和老父亲一起放了一挂两千头的大地红，父亲说，发完纸就能拜年了。陆续地有人来拜年了。我看到，父亲穿着我们新买的外套，母亲也穿着我们送上的那件红红的外套。拜年的人接连不断，每当拜年的媳妇们夸母亲的衣服鲜亮好看时，母亲总会指着父亲的外套说，看看，都是儿媳妇买的。我明白，老人要炫耀的是什么。

在山城拜年后，和弟弟一起回到老家，给叔叔婶子们拜年。街坊邻居见面，一声问候，一声祝福，觉得格外亲切。

走亲戚是过年后的重要内容，因为有了车，母亲盘算着要走哪几家亲戚。我说行，该去的都去。许久不去的亲戚见到我就说快认不出来了，母亲总是圆场，孩子工作忙，要不是过年，哪有时间回家。

年就这么在不紧不慢地走远，在亲情和喜悦的包围中，就像襁褓中的婴儿酣然入梦，那么惬意，那么舒坦。

要走了，弟弟特意准备一桌好菜，全家聚在一块。父亲说，上班就不要惦记家里，干好自己的活，听领导的话，让家里放心。

回到城里，总觉得有些空落。闺女说，爸，咱们回奶奶家吧，我竟无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