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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的鞭炮-----作者:张峰 2022-06-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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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晓寒料峭尚欺人”。这是大年三十的上午,偶尔响起的鞭炮声骚扰着天空的宁静。仿佛有几处寒冷也被炸开了,露出的口子夹杂着去旧迎新的气息。而在暖和的被窝里,我刚醒来,正犹豫着是否马上下床。

就在犹豫之时,那提前响起的忽远忽近的鞭炮声,勾起了我的回忆。

小时候,过年是一件大事、喜事,很热烈,很隆重,必须提前一个月的时间做好充分的准备,并且,随着新年逼近,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欣喜若狂冲昏头脑,一群小伙伴,奔走于大街小巷,如同风一样兴奋。

那时候,一件新衣,一挂鞭炮,一块年糕,一个鸡腿,都是会让人心花怒放的。而我要说的只是鞭炮,那点燃过童年的欢乐的鞭炮。

小时候,我们用鞭炮炸牛粪,炸瓶子,炸水中鱼林中鸟,甚至将引线嗤嗤作响的一个投到邻居姐姐的身后,随着一声尖叫过后,在一阵愠怒的骂声中,我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而每一个墙角都会留下嗤嗤的笑声。

至于炸牛粪,那是一种可以和现在的“恐怖分子”相媲美的行径。到郊区找到新鲜的牛粪,几个人开始忙乎,总要挑最大的鞭炮,细心地将其插到牛粪上,如同将生日蛋糕插满蜡烛。而后必须把引线接驳至足够长,以保证有足够的时间逃离现场。那时,我常常自告奋勇,充当引爆者的角色。在提心吊胆地点着引线后,迅即逃离。

但有时候会发生意外——引线会故意燃烧得飞快。随着身后一阵轰响,大家远远看着一堆忽而四溅生花的牛粪不断击掌叫好,这时,我才跑到他们跟前大声问:“好看吗?好看吗?”

“好看!好看!”大家异口同声地疯了似的大叫。在一阵稚嫩的笑声中,我们互相仔细检查新衣服是否沾有牛粪,没有,便各自回家吃团年饭,而就在入座的时候,有人常常是被母亲掐着耳朵,嗷嗷地叫着,才知道身后或头上还有一块散发着“芳香”的——牛粪!

大年初一,我们会来到河边或荷塘,看着水中鱼儿悠悠游着。

于是,炸鱼行动开始!那是很讲究技巧的一种玩法:鞭炮过早触水,便成哑炮;过迟入水,往往是手指头受罪。因此,谁能把握好引线燃烧的时间,谁才是炸鱼的佼佼者,而这种技法很难掌握。我只有羡慕地看着大哥哥们那一连串娴熟的动作:点火,持炮,投炮,当水面被炸得冒泡冒烟再溅得我满脸湿的时候,我再傻笑着去看水中的鱼儿是否一命呜呼了。

啊!居然没炸着鱼儿!它们照样逍遥游啊!我便会说:“等我来!”结果,往往是指头焦了,黑了,剧痛,幸而没事,洗洗还是白的。

至于炸林中鸟,炸酒瓶子,我是没胆量试了。倒是在黄昏的时候,选一巷子,找来一根香,依次捆绑上几个鞭炮,将引线紧贴香料,再插于小巷的隐蔽处,然后躲在窗前,耐心地等待那个倒霉的路人。这“***”的玩法很是过瘾。常常是随着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那缓缓路过的老太婆的背影,会突然大幅度地剧烈颤动一下,仿佛皮影戏里的角色被猛烈地一扯,紧接着便是一阵破口大骂!——虽然,在我们这,过年是不许用恶毒语言来咒骂别人的,但在那时,那骂,是冲破禁忌的,而事实上,往往骂得越狠,我便越有满足感!

整个傍晚,直至夜幕降临,“***”引发的男女老少的骂声充斥着小巷,那骂声,细细听来,音调节奏、轻疾缓重各异,可谓抑扬顿挫,又不乏南腔北调,唯独那股愤怒,都是一样的。而从那以后,我不再玩那恶作剧般的游戏了。是的,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,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,这很不“人道”,但那种窃喜,着实是令人快乐的。

随着年岁的增长,我渐渐疏远了鞭炮。现在,但凡遇到放鞭炮,都会捂着耳朵回避,不像小时候,哪里响就往哪里凑,鞭炮是随手点,随地扔,并且置身于震耳欲聋的响声中显现出一种不凡的从容与镇定,那份潇洒和胆大现在已荡然无存。而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,一直很喜欢新年气氛的我,居然觉得过年已不重要了,无非是多了些吃的喝的,或者亲朋好友聚集起来,在扑克、麻将之中小试赌运,或“豪赌”一把,而我,不谙麻将之道,赌运也不佳,只是玩玩扑克,熬一两个通宵,输个几百来块,也就算过把新年的赌瘾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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